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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摆弄着只有一根手指的改造人，改造人的灵魂挤在小小的肉体里，他痛苦地哀嚎着，渴求死亡，很难想象他曾是一个体型庞大的相扑运动员。 这是真人目前能够改造的最小尺寸，它捏断改造人，随手往身后一丢，而它的身后是无数一模一样的改造人。 “宿傩，我们不继续往前走了吗。”真人轻盈地跳到树上，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 他还想见识一下小五条悟的灵魂呢，他们在这个镇子呆了太久。 宿傩露出狰狞的笑脸，直接用领域将真人碾碎。 领域只开了不到一秒，覆盖范围也只有真人所在的区域，领域解除后真人所在的区域只剩下一个大坑。 宿傩活动下颌骨，发出咔咔的声响，他望向远方的天空，似在看着谁。 一直留着真人不过是想试探小五条悟对真人的重视，同时他也想知道小五条悟究竟看重真人哪里了。 真人的成长空间是很大，能够直接触碰灵魂的术式也实在罕见，可太弱了，只是比蝼蚁要强上一点，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小五条悟睁开眼睛，屋外的雨已经停歇，一个身影出现在院子里。 “终于来了。” 小五条悟起身，牵着咒灵五条悟的手走入庭院，满身缝合线的蓝发咒灵直直冲向他，触碰到他的灵魂。 番外28 真人的掉进一个空旷无垠的空间里，一望无际的大海，碧蓝的天空，和脚下松软的土地，都让它以为自己身处一座世外孤岛。 它惊讶地看着这里的一切，这是他诞生后第一次看到如此纯粹的世界，没有任何污染，没有生物痕迹，甚至没有声音。 它可以确定无为转变触碰到了小五条悟的灵魂，它清晰地记得那冰凉的触感。 灵魂是有味道和温度的，真人能够通过触碰品尝到灵魂的味道。 咒灵的灵魂只有小小的模糊的一团，没有具体形状，就像一团随时都会被风吹散的烟雾，那是宛如垃圾桶里泔水的酸苦味道，是腐败尸体被苍蝇蛆虫分解的气味，就连触感都是黏糊糊的。 人类的灵魂更加多样，有些有具体的形状，有些则乱七八糟，但都是清晰的能够抓住的，每个人的灵魂都有不一样的味道和温度，有清晨微凉时树叶落下的衰败味，有运动过后汗水和辛辣食物交织的刺激味，有雨后踩进水坑的尘土味，还有蜂蜜被煮开冒泡的甜腻味，也有贴近咒灵酸苦味的下水道老鼠味。 宿傩的灵魂是鲜血挥发的味道，灼热滚烫，真人为宿傩抹去束缚就像在高压锅煮沸时徒手拿掉上面不停跳跃旋转的安全阀，气孔排出的蒸汽会灼伤它的手。 小五条悟的灵魂却没有任何味道，只有冰凉的触感，它看不到小五条悟灵魂的形状，并不是小五条悟的灵魂没有形状，而是灵魂的形状超出了它的认知。 真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它只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畅，自己的灵魂似乎要被进化掉。 它不知道自己在孤岛上待了多久，或许只有几秒，或许有几天，也或许有几年几百年，它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感受不到一切。 在它恍惚间要淹没在蓝天里时，它被一股斥力冲出去。 真人看到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的眼睛，它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小五条悟伸手，手掌虚虚覆盖在真人脑袋上，“赐你共鸣万物的眼睛，感染咒灵的智慧，代价是死亡，新的你会在某天获得重生。” 真人转动眼球，似想对小五条悟说些什么，它的身体化作水流，消失在土壤里，留在各个角落的分身也一同消散。 “它居然骗过了宿傩，比前世还要狡猾。”咒灵五条悟从后面抱住小五条悟，握住他的手揉了揉。 “毕竟是智慧最贴近人类的咒灵，从人类的罪恶中诞生。”小五条悟打了个哈欠，转身抱紧咒灵五条悟，“真人抹去了宿傩和我之间的束缚，宿傩的身体会快速消耗他的咒力，直至死亡或者重新变成特级咒物，让杰去处理吧，悟陪我睡会儿。” 人类的身躯终究还是太弱，小五条悟感觉很累，不过所有准备都已经完成，后面他什么都不用做了，他心情很好地贴着咒灵五条悟的脸蹭了蹭。 人类和咒灵的未来由他们自己决定，从此神明不再插手凡事，新世界会由哪一方建立，真令他期待。 夏油杰等一众特级咒术师赶去现场的时候宿傩已经彻底失控了，满地残破的尸体看得人反胃。 如果说真人抹去的束缚是高压锅的排气阀，那小五条悟留在宿傩身上的束缚就是整个高压锅，现在高压锅爆炸了。 宿傩的身躯承载着高压锅里满满当当的气体，他已经彻底疯魔，不顾一切地释放着杀戮，失去所有理智。 几个特级咒术师交替攻击，将宿傩限制在一块区域避免造成更大的破坏，但即便是几个特级一起也生生耗了半天才把宿傩的咒力耗尽。 特级咒术师们和宿傩都筋疲力尽，九十九由基再次发动术式，将宿傩覆盖，给了宿傩致命一击。 可即便是这样宿傩也没有死，他撑着残破的身躯站起来，仰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 世界规则会自动修补bug，宿傩本就依靠和小五条悟的束缚而活，失去束缚的他会被整个世界针对，这副身躯是小五条悟给他的，现在规则要收回去了。 但他可是宿傩，他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他在此刻倒下。 千年前宿傩在特级咒术师的围剿下惨败，唯一还活着的特级咒术师无法彻底祓除他，将他的手指割下来做成特级咒物永久封印。 现在场景再现，特级咒术师一个都没死，自己却遭受着规则的针对，是他变弱了吗。 不，是这个世界太美妙了。 宿傩癫狂地仰天大笑，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对啊，是啊，他太喜欢这个世界了。 谁都不能杀死他，五条悟也不能。 “记住吾的名讳，这个世界只需要一个神。” 五条本家，小五条悟微微一笑，规则修复完成。 宿傩在一众特级咒术师面前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他们无法判断宿傩是否已经死亡。 空中飘荡着细小的雨滴，世界回归安静，咒灵五条悟的术式随着雨滴落下，地上残破的尸体自动修复完整，胸口出现微弱的起伏。 夏油杰身上的伤也开始愈合，噩梦般的一天就这样悄然结尾，成为历史。 “悟酱，悟，毕业典礼开始了，快出来。”家入硝子在两只五条悟的宿舍门口敲门。 宿舍外的樱花林好似粉色的海洋，清风拂过卷起一层层浪花。 两只五条悟牵手从屋子里走出来，“硝子，早啊。” 家入硝子走到隔壁一脚踹上隔壁房门，“不早了混蛋们，你们昨晚是不是又通宵打游戏了。” 毕业典礼上午九点举行，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夜蛾正道在典礼现场看到班级座位上只有家入硝子的时候不出意外地黑了脸，她只好领着夜蛾正道的命令来喊人。 小五条悟把手伸进家入硝子的口袋里，从里面拿出两根棒棒糖，“硝子，杰不在房间，他去仙台了。” “杰去买喜久福了哟。”咒灵五条悟低头咬住小五条悟刚剥好的棒棒糖。 家入硝子推两只五条悟，“行了，去典礼现场，夜蛾老师发飙了，等着挨打吧。” “夜蛾老师有不发飙的时候吗，脾气太暴躁了。”小五条悟说。 夜蛾正道简直比五条家的长老们还啰嗦，比夏油杰还老妈子心态。 两只五条悟还没有吃早饭，于是先去餐厅吃饭，磨磨蹭蹭吃完毕业典礼都结束了。 学生们分散在校园各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正在帮忙拍照。 “前辈，你们要拍照吗。”灰原雄笑着跑过来，挥舞着手中的相机发现少了一个人，“夏油前辈不在吗？”